独孤雪娇安慰了赵嬷嬷两句,还以为那道士能在岐阳混出名堂,有几分真本事,没想到是个骗子。
下次若是遇到了,一定把他揍得找不着北!
独孤雪娇又递给赵嬷嬷一张干净的帕子。
“赵嬷嬷,你儿媳妇消失的几个月到底去了哪儿?你可知道?”
一个嫁了人的女子,不在家里相夫教子,离家出走合理吗?很显然是谎话!
那么郑文柏到底为什么撒谎?他又在极力隐瞒什么?
赵嬷嬷悲从中来,哭得愈发伤心。
“我真不知道,后来走投无路,跑去问了问街坊邻里。
听说他们最后一次见到我儿媳妇是在两个月前。
当时有人看到他们欢天喜地的出门,随口问了句。
说是去锦绣山庄找小姐妹,此后,就再没见过我儿媳妇了。”
锦绣山庄?
独孤雪娇转头看向流星,“锦绣山庄附近可有什么可疑的闲杂人等?那里经常出事吗?”
流星想了想,“我们祁阳有三大山庄很有名,都是些有名的富户。
除了二少夫人娘家的元宝山庄,还有鸿运山庄和锦绣山庄,其中就属锦绣山庄最神秘。”
玉箫紧跟着补充了几句,“锦绣山庄的庄主赵德金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,经常施粥救济人。
在祁阳,很有名望的大善人了,有时候还会支持军需,打仗的时候,捐些粮草,棉被什么的。
不过锦绣山庄住的比较偏僻,庄子都在郊外了。
那附近有个山头,偶尔会有山匪出没,下山掳掠女子的事情时有发生。
但附近的人多胆小怕事,生怕惹毛了山匪,被血洗满门,从来不敢往县衙里报。
就算是有人报了案,也没人去清剿,听说山匪头子跟衙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。
有钱的富人家,都是破财免灾,没钱的人家,即便被抢了女儿,也只能忍气吞声。”
独孤雪娇眉心紧蹙,“薛冬儿不会是去锦绣山庄的途中被山匪掳走了吧?”
赵嬷嬷原本在呜呜咽咽地哭着,听到这话,吓得身体直发抖,双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
玉箫急忙抱住她,拍了拍她的脸,“小姐,晕过去了。”
独孤雪娇略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,摆摆手,“去把赵嬷嬷安顿好。”
待两人走出去,又转头看向流星,眸光冷冽,“岐阳城衙门的县太爷是谁?”
这事怎么看都是衙门的人不作为惹的祸端,若是早点把那山匪窝给端了,也不会发生这种事!
不知为何,流星的神色有些复杂。
独孤雪娇眉头一皱,“难道是我认识的人?”
流星这么欲言又止,迟迟不肯说,那肯定是熟人了。
“回小姐,掌管县衙的正是您叔父啊。”
独孤雪娇把脑子里的记忆翻了一遍,才把那个便宜叔父找了出来。
独孤铎有个弟弟,叫独孤钦,没什么大本事,好吃懒做。
要不是一直沾着哥哥的光,早不知饿死在哪条街上了。
后来,打着独孤将军的旗号,勉强混了个县太爷。
虽是兄弟俩,命运和性格却完不同。
一个英勇善战,勤勤恳恳,一个插科打诨,得过且过。
更有意思的是,独孤铎一连得了三个儿子,最后才得了个女儿。
而独孤钦却是一连得了三个女儿,纳了两房小妾,最后才得了个儿子。
小儿子如今才五岁,简直就是个金蛋蛋,是最后进门的柳姨娘给他生的。
自从有了这个儿子,独孤钦就在宠妾灭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,经常干各种混账事。
柳姨娘仗着他的宠爱,在府里作威作福,整日里鸡飞狗跳,自然惹其他女人不快活。
因为这事,独孤雪娇的婶娘没少来将军府哭诉。
有时候沈夫人看不下去了,就让独孤铎去把这不争气的弟弟教训一顿。
可惜,烂泥扶不上墙,屁股揍开花都没用。
独孤铎心知,他早晚会惹出事端,干脆跟这个弟弟划清界限,各过各的,互不干扰。
就差立个字据,断绝兄弟关系了。
独孤雪娇也不喜欢叔父一家,相较于好吃懒做的叔父,更不喜欢他的那些个女儿们。
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,独孤钦那样的人品,养出来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明明身份不高,却总想着攀高枝,一飞冲天。
每次见到家世好的公子,就拼命往跟前凑,连女孩子的矜持都不要了。
在世家子眼里,她们就跟苍蝇一样,要不是碍于将军府的面子,估计理都不会理。
独孤雪娇对这三个堂姐妹,避之唯恐不及。
就算碰巧在什么赏花宴上遇到,也假装看不见,生怕被膈应。
有时候她们偏偏不识趣,非要往她跟前凑,二话不说,暴揍一顿。
反正她就是个纨绔,也没人敢说她什么。
不过,这些都是小打小闹,谁曾想独孤钦那烂泥竟然如此混账!
在其位谋其职,他倒好,空占着县太爷的职位,却什么都不作为。
“原来是他,算了,现在没空收拾他。”
郑文柏缘何变得孱弱至此?薛冬儿又去了哪儿?
独孤雪娇低头看着手腕,就算不是为了赵嬷嬷,为了手腕上的花瓣,也要亲自走一趟啊。
什么都不干的话,只有等死的份儿,大仇未报,怎么能死呢!
两年后还要搭救娘亲和外祖一家呢!
“流星,过两天等赵嬷嬷精神好点,我们去一趟宽窄巷子看看。”
流星点头,刚出去帮她拿绣线,进来的时候,后面跟着几个人,正是金珠主仆几人。
独孤雪娇抬起头,惊诧地看着她,“二嫂,你怎么来了?”
金珠腼腆一笑,“好几天没见卿卿了,过来看看你,顺便给你带点东西。”
身后的丫鬟鱼贯而入,手上端着托盘,上面的东西琳琅满目。
从五颜六色的绣线,到耀眼夺目的珍珠宝石,不一而足。
独孤雪娇嘴角抽了抽,二嫂真是壕无人性,继攻陷雪琼院后,又要来攻陷绣房了。
“二嫂,你来看我便好,不用这么大阵仗。”
我怕自己吃不消啊。
金珠的脸很圆润,嘴角一对梨涡,笑起来像纯真的小女孩儿。
“听娘亲说你刺绣极有天赋,连失传许久的双面异色异样绣都会!
反正这些东西放我那里也是留着落灰,不如送给你。”
独孤雪娇对沈夫人的消息传播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前脚才出去,后脚金珠就带着物品上门了,连个午饭时间都没过。